蘇染汐沒必要熱臉貼冷屁股,轉身就往外走。

“怎么辦?”青鴿急得小聲問墨鶴,“蕭公子行事向來沒章法,只有王妃說的話他才能聽得進去,萬一又像之前一樣鋒芒畢露引來陛下的警惕和報復,那就不妙了。”

上次一鬧,導致嶺北受難,最后還逼得王爺不得不親自冒險去善后……這樣不計后果的意外,絕對不能再發生第二次了。

墨鶴一咬牙,低聲道:“先將老太爺和三皇子安頓好,找大夫過來看看傷勢,封鎖消息,控制好他們帶來的人。”

他眼神復雜地看了一眼蕭楚,轉身往外走,“我去找王妃幫忙勸一勸。”

“站住!”蕭楚冷不丁出聲,“我又沒死,你去找外人作甚?”

“外人?”墨鶴跟青鴿異口同聲,震驚地看向說話之人,不由地小聲問:“你是……王爺?”

蕭楚跟王妃可是那種私奔過的曖昧關系,向來拿她當眼珠子一樣護著,絕對不可能說出‘外人’這么冷血的詞匯。

換做王爺才更可能。

只是王爺做不出剛剛那種‘當場暴打夏謹言又差點氣死老太爺’這么張揚的事……

難道這又是一個新的‘異魂’?

蕭楚眉眼一挑,似乎在諷刺一般:“你家王爺?可能死了吧!”

“你——”墨鶴面色一變,下意識上前一步。

青鴿連忙拉住他,“冷靜一點,本質上他……現在就是王爺。”

“……”墨鶴神色微僵,有些不忿地看著蕭楚,“蕭公子,你跟王爺本就是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,何必自相殘殺?王爺他……”

“自相殘殺?”蕭楚漫不經心地看過來,清冷的眼神里難掩殺意,“我跟夏凜梟一體共生,注定互不相容。難道不是他先對我起的殺心嗎?”

墨鶴心下一驚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
先前王爺確實要他送密信尋找解決異魂癥的法子,可是他們兩個之間的記憶不是無法互通嗎?

蕭楚拉開床帳,面無表情地看著陌離,“國師,你說呢?”

“……”陌離抿了抿唇,面具下的臉色充滿了無奈,“你別這么看著我,夏凜梟是來找過我,只是異魂癥本就匪夷所思,我才疏學淺,沒本事幫上你們任何人的忙。”

他撣了撣衣袖,“所以,夏凜梟找我沒用,你也別來找我。我只是個平平無奇的煉藥工具,不想摻和你們之間的身體爭奪戰。”

說完,陌離悄然離開,揮一揮衣袖,不帶走一片云彩。

蕭楚唇角一勾,挑眉看向神色復雜的兩個暗衛:“故事越來越有意思了,不是嗎?”

“你——”墨鶴拳頭都攥緊了,總覺得這人又要搞事情,“三日后,南夷使團就要入京,如果到時候王爺回不來……蕭公子,算我求你,國事當前,萬萬不要節外生枝!”

蕭楚聳聳肩,似笑非笑地打量兩人一眼:“我沒回來之前,你們用了什么法子打發那一老一小?”

墨鶴本來不想說。

青鴿眸光一轉,心里存了幾分試探:“國師跟王爺的身形相似,所以王妃請人來幫忙演了一出戲……”

她簡單說了下演戲的過程,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陌離的神色,卻驚訝地發現他的表情幾乎沒什么異樣。

“敏捷思變,有勇有謀……不錯。”蕭楚面露贊賞之色,繼而搖搖頭,一臉惋惜道,“這樣聰穎過人的女子,配給夏凜梟實在可惜了。”

這話聽著跟以前似乎是一個味道,可他的表情似乎沒一點吃醋的意思?

“王妃跟國師雖說是演戲,可到底行為親密,你……不介意?”青鴿心里有一抹忐忑不安,總覺得哪里不對勁。

“我為何要介意?”蕭楚突然笑了,表情還有些莫名其妙,“你們是不是搞錯了試探對象?她是夏凜梟的女人,與我無關。”

聞言,青鴿和墨鶴不約而同地僵住了:“你……是不是吃錯藥了?”

蕭楚面色一冷,嗤了一聲:“據說夏凜梟御下極嚴,理論上來說,我也是你們的主子,這就是你們對主子說話的態度?”

雖說靈魂不一樣,可兩人頂著同樣一張大佬臉,氣場同樣的強大無敵,一時間讓青鴿和墨鶴下意識斂了氣息,本能示弱:“屬下失言,王爺恕罪!”

“將老太爺送回劉府,王府又不欠他們的,沒必要浪費人力物力伺候一個上門挑事的老頭。”蕭楚漫不經心地吩咐道,“至于夏謹言,五花大綁送入皇宮,皇帝自然會好好處置的。”

“絕對不行!”墨鶴連忙反對,“公子三思,若是放任重傷的夏謹言入宮,他肯定拿嶺北監察官被殺一案大做文章,到時候陛下一定會數罪并罰,拿你狠狠出氣的。”

“有沒有興趣賭一把?”蕭楚這話頗有幾分蘇染汐戲耍人的味道,眼神充滿了篤定和戲謔,“我連面都不用露,夏謹言在御前也不敢胡言亂語,皇帝也會將嶺北這筆賬的怒意發在他身上。”

墨鶴動了動唇:“這怎么可能?”

青鴿卻拽了他一把:“算了,就按公子說的辦吧。”

“青鴿,你怎么也跟著胡來?”墨鶴一臉不贊同。

“那你還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嗎?”青鴿若有所思地看著蕭楚,“王妃每次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,往往都是勝券在握。”

墨鶴險些氣出一口老血——青鴿,你清醒一點!你還真把這兩人穩穩綁定在一起了?

只是他的反對無效,在場能做主的人只有蕭楚。

墨鶴再心存擔憂,也只能照辦。

臨走之前,青鴿突然回頭問蕭楚:“公子和王妃許久不見,可要安排今晚一起用膳?”

蕭楚眼底生出一抹厭惡之色:“你為何老是將我與你家王妃扯在一處?夏凜梟安排你這么做的?他就這么想戴綠帽子?”

“……當然不是。”青鴿險些沒繃住平靜的面色,不由地拔高了聲音:“公子難道忘記從前跟王妃共患難的事了嗎?”

蕭楚漫不經心地一擺手,“不過是情勢所逼,同舟共濟才能做到最優解,你家王妃莫不是因此誤會了什么?”

“誤會?”青鴿難以置信道。